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持刀抢劫“大力哥”出狱后戒掉药瘾 想当网络主播
2017-03-31 07:49:40 来源: 北京青年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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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落差

  “我能感觉到,我的智商直线下降,就是跟家待的。可我出去干吗去?我会开车,哪怕说我出去开个车都行。可我不认路,就是没这两下子。

  人的心态很重要,现在的我和原来的我相比,要说差出天地之差是扯犊子,但可以说差出一万多米。原来别人接触我都能看出来,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?我是一个信心十足的人,而现在呢,说差一万多米,一点都不悬殊吧。

  我现在这种情况就相当于,混的不行的人、很惨的人,真可悲,可以用这仨字形容。”

  ——赵金龙自述

  出狱之后,梁子劝赵金龙赶紧找个工作,也得为母亲和女儿想想。话说得狠了点,赵金龙有些不爱听。两人很久没再见面,梁子几次想去找赵金龙,总被推说没在家里。

  赵金龙不是没想过为女儿多做些什么,但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检查下作业、洗洗校服。母亲说,赵金龙去年经历过一次失败的求职,应聘保安被认出是“大力哥”没被录用,自此就更加消沉。

  总是闷在家里,他更愿意提起的是以前的日子,“我原来是个特别有主见的人,比如一个事,别人说办不成,我说肯定还有办法。”

  家庭破裂后久未谋面的父亲,在这个时候也愿意被赵金龙提起。他会说起父亲靠着四处搜罗材料,节省几万块钱盖起间房子的事情。“我爸是个创业型人才,不是守业型的。”

  当赵金龙还在苦苦找寻自己的信心的时候,有的人已对他的价值非常笃定。无论在服刑还是释放期间,赵金龙接受采访的视频仍然被不断地剪辑、传播,动辄上百万的点击量。一些公司在网上寻找着“大力哥”的联系方式,一些更是直接找上门来。

  张波所在的传媒公司也是其中之一,在他们看来,“大力哥”有着2600万的粉丝量,其中包括支持者和黑粉,影响力已经和一个二线明星无异。“我们做过民调,在关于他的帖子下面还会有七八千的回复量,大力哥这个IP并没有被忘记。”

  自去年开始,张波和同事几次登门找上赵金龙,他还有些责怪其他的竞争对手。“有的传媒公司就瞎整,开出几十万的价格要买断他,金龙一下害怕了。”

  梁子在更早的时候就劝过赵金龙加入网络主播的行列,但他好像不相信也不听别人的。“我俩有时候聊得不对付了,就谁都不说话了。”

  当赵金龙还在犹豫的时候,一些直播平台上已经出现了挂着他名号的账户,几段与他有关的小视频被发布在上面。

  一段是拍摄自赵金龙前不久住院的时候,他正穿着病号服、眉飞色舞地讲着以前打台球的经历。另一段则是在饭馆里,他正闷头喝着可乐。

  赵金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拍下来的,又是如何放到网上的,他觉得挺有意思,把视频来回放了几遍,然后问旁人:“你觉得这种效果可以当主播么?”

  工作

  “大伙儿的口径都是一致的,包括找我的那些人,让我做网络主播。我只能说尽力而为,能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,有难度。我哪有那么多话把大伙逗乐了,不是谁都有这种能力的。

  位于沈阳市营盘小区内赵金龙的家 摄影/本报记者 刘汨

  因为喝完药和没喝药是两种人。只有药友才明白这个道理。我原来话不多的一个人,喝完药话才多的。原来人问过我,说哥你哪那么多话啊,还不重样,我真服你了,我说我也不知道啊。

  我之前有这种潜力,是靠药水喝出来的。一般人真不是我的对手,但那会儿我不知道有(直播软件)这东西。

  干这玩意儿的天分,能发挥出来几分?我一定要找到那种心态,这个跟心情也有直接的关系,尽力而为吧。也许我装也要有装出喝完药的效果,才可能达到想要的效果。

  这也算是有工作吧,只要是正常工作,哪方面的无所谓。不要有太多的想法,有工作就挺好的了,比跟家待着强。” ——赵金龙自述

  在签约“大力哥”的竞争中张波成为了最终的胜利者,他形容这个过程“花了很多时间,也花了不少钱”。

  在考虑的时候,赵金龙也来找梁子商量过。梁子让他自己想清楚就好,最后是赵金龙自己做出了这个决定。

  张波描绘着“包装”赵金龙的计划,先同时在几个平台每周发布小视频内容,之后是和女主播的访谈内容,还计划来北京拍摄短剧,并推出品牌服装。

  张波说他知道赵金龙不愿再提起抢劫那段往事,他们也会想办法将这段经历规避掉。但当他放出正在为赵金龙制作的“喊麦”单曲时,计划填上的歌词仍然是他“天马流星拳”的经典语录。而在已经开通的微博上,所用的照片依旧是穿着“号服”、接受采访的模样。

  公司派出一位负责摄像的小伙来沈阳培训赵金龙,他们相信,在正式推出“大力哥”之前,还有很多工作要做。

  小伙子登门时,赵金龙还没研究清楚梁子给他装好的微信,他甚至不知道,需要打开网络才能让软件正常使用。

  “我们给金龙的单曲正在制作当中。”

  “我尽力而为吧,可我五音不全啊。”

  “您玩王者荣耀么?”

  “不瞒你说啊,游戏我没玩过啊。”

  这些对话并没让小伙子气馁,他跟赵金龙解释,所谓的“直播”就是坐在那儿玩、跟大家唠嗑。赵金龙则询问着,在直播中,话题的“边界”在哪里。

  他喜欢和小伙子聊天的感觉,觉得对方在用正常的眼神看着自己。“我现在跟附近的人说句幽默的话,别人就说我是精神不好。”

  在这个下午,营盘小区的人们难得看到赵金龙在白天走出家门。他和小伙子去往为自己的工作室,要开始最后的准备工作。

  服刑时,赵金龙曾问来采访的记者,自己该如何走出这片困境?如今,他仍在寻找着这个问题的答案。(文中除赵金龙外其余皆为化名)

  本版文/记者 刘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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